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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激战2》官方小说:《悲伤之海》第六章


《激战2》官方小说:《悲伤之海》——第六章

  第六章(上)

  船员的生活满是辛苦与不顺。大海既是恩赐也是灾祸,喔。我们是乘着北方洋流的科瑞塔。管他打雷还是下雨,我们仍会渡过这些暴风雨的夜晚。直到我们再次返家为止,喔。

  —「天候:暴风雨」

  我无法思考。我该想点什么东西才对。什么?我在做什么事?有件事情很重要。我得要思考一下。我该如何集中心神?

  「把那只船底的臭老鼠给拉起来!」

  寇班的胃部一阵翻滚,他觉得自己把胃里的东西都清出来了。此举并没有让他被前后甩动的动作停止下来,他双手紧缩在包覆身体的帆布上面,不知道是该紧抓住它们,还是要挣脱开它们。他人在何处?发生什么事了?他睁开眼睛,迎来一道令人刺痛的白炽光线。寇班痛苦地呻吟着。他是在那里呢,他没有死。

  「看!他在吐了!」耳边有一个声音在大吼着。「这只小老鼠还在挣扎着要活下去呢!」

  「割开他的喉咙吧,就像那些呆头鱼一样,」另外一道声音带着响亮的笑声咆哮着说道:「然后再把他丢回海里去。」四处传来表示同意的喊叫声。

  寇班迟疑了一下,他强迫自己集中视线,试着让自己忽略那遍布全身肌肉及骨头的疼痛。他躺在一艘陌生的船上甲板,被索具的绳结给困住,索具还缠在一块坚毅者号前主桅的断木块上。有人正在使用利刃割开这些绳子。寇班呻吟了一声,他试着翻身却发现他被绳索给缠得太紧了,不过正好就是这些绳索,才能将他牢牢地绑在厚实的木杆上。

  寇班脑海里的记忆混乱地拼揍在一起。陶斯大笑着夺取他的破布娃娃。站在前甲板上的军官们。铜像手臂上那磨得发亮的光芒。白帆滚滚飘动。塞瑟斯在船桁杆上晃来晃去,笑得乐不拢嘴像只猴子似的。在暴风边缘的后方,有一片黑暗大陆…

  「暂时先留他一命吧,」另一个声音允诺道,甲板上传来一道砰砰砰的回音声,声音越来越靠近了。寇班试图把视眼集中在来者的身上,希望能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,或者是何任一种他认得出来的科瑞塔官员外套的颜色也行。

  但是呢,靠过来端详着他的那张脸,根本不是人类的脸孔。

  那是有如猫科动物一般的可怕脸孔,皮肤上覆盖着白色花纹的皮毛。黑色的鼻子不悦地嗅闻着,在那猎食动物的下巴上,嘴巴开开的露出一排长长尖尖的牙齿。那个生物优雅却阴森地移动着它的手,爪子般手掌放在绳子上,露出巨大的爪子以切开那缠住寇班全身上下的线绳。寇班惊恐地看着它,那长长的头颅底部有两只耳朵好奇地向前竖起,而另外两只耳朵厌恶地向后摆。黑色的长角,在野兽般粗厚的脖子曲线下堆栈着浓密的鬃毛,用皮革条以及鲨鱼皮带绑起的辫子就挂在鬃毛之间。巨爪…头角…四只耳朵…寇班马上就有所警觉,不自在地挣扎了起来。那个东西居然称呼我是一只老鼠!

  「你确定他值得我们这么费心吗,工程师?」寇班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听得懂那头怪物满嘴尖牙里所吐出的话。「就像我们在森林里想要找到龙兽蛋一样。根本是浪费时间的嘛。」白色毛皮的壮兽靠得更近了一些,当他上下疑视着寇班时,眼眼闪闪发亮露出凶残的野性。

  「我敢肯定,百夫长。虽然他咳出来的海水足以淹没一个小村庄,不过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休息,你就会明白了。」第一次出现比较幽默,没有威胁性的声音。寇班希望能看到一张友善的脸孔,他将目光投向那些模糊的身形之间,看到一只巨大的铁锈色的野兽,站在其他野兽的身后,离了一小段的距离。

  寇班抑制住喉咙里涌起的酸液,他重新聚焦看着那双正在凝视着自己的黄褐色眼睛,隐含在其中的残酷狡黠,让他吓了一跳。身旁的这只野兽注意到了寇班,他哼了一声用锋利的黑爪戳刺寇班。尖锐的针点划破了寇班的脸颊,上面泛起了一丝血污,寇班畏缩了一下。突然间,寇班意识到他们是什么东西了,他的胃部再次翻滚了,这一次是因为恐惧而来的。

  他们是夏尔。

  「好吧。」夏尔百夫长从唇里挤出了这一句,听起来比较像是在咒骂,而不是在批淮。「那就交给你负责了。带这只老鼠下去吧,记得给他上链条。等你的宠物吐够了之后,你可以叫他到引擎室去干活,一边唱着好听的歌,一边膜拜动也不不动的东西。」这句揶揄的话伴随着刺耳的咆哮声,那嘲讽的声音,有如鬣狗向尸体靠拢时发出的可怕笑声。骇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声,占据了寇班的脑海,接着他又再次陷入昏迷了。

  寇班不确定自己到底睡了多久。他能感受到在他的周遭,海水有节奏的起伏着,但这里并不是他所熟知的那艘船上。床铺对他来说过于庞大,这是一张吊挂在墙面上的床架,而不是撑在两根木杆上的吊床。寇班环顾周遭以确认自己的所在,他认出来这里是一间寝舱,周围都是类似的床架,每一张床架上都有一张薄床垫以及一张旧羊毛床罩。这里绝对是在一艘船上,但是它跟寇班以前登过的船都不一样。他感觉得出来这是一艘相当大的船,但是没有坚毅者号那么大。也许是一艘小型的三桅帆船或是双桅帆船?寇班看到船身的肋材固定在弧曲形的墙壁上。它们是钢铁打造的而不是木造,并且铸造了U字型的托架来强化船身的外壳。船梁比较重,舱门也比较宽,它的床铺也远比人类船上的床铺还要坚固得多了。寇班好奇极了,他坐在床上,更加仔细地观查起这个房间。应该还要有其他的船员寝舱才对。这里的床铺数量根本不足以操控一艘单桅帆船,更不用说是要操控像这样子的一艘大帆船了。

  床脚边的一个架子上摆着他的衣服,衣服变得比较干净些并且是折好放着的,还有航海士的星些以及他绑在腰带上的破布娃娃。虽然他的刀鞘也在那边,但是里面是空着的,而且鞋子从海上捞起来只剩下一只。寇班抓起衣服往头上套去,当下就感到一种股肉酸痛袭过他的全身。他的胸口,腿上,还有手臂上都还挂着当时绳子缠住他的勒痕。他打量了一下剩下的那只鞋子决定不穿了,毕竟站在一艘颠簸的船上甲板,打着一双赤脚站得比较稳。

  寇班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移他到的伤口上。伤口上涂布了某种气味诡异的缘色黏液,黏液已经干掉了全且停留在他的皮肤上。他充满疑问地用指甲轻轻刮开一小块。它闻起来像是鱼油与刺鼻的草药味。

  有一阵沉重的,穿着靴子的脚步声,沿着寝室区外头的楼梯井走了下来。寇班慌张地打起精神。有夏尔要过来了!寇班恐惧地环顾四周。拱形门口是离开这个房间的唯一出口。他被困住了。他马上转身去寻找一件象样的武器,一块木板,或是任何可以拿来战斗东西,但是这个房间里面最大的东西却是一个枕头。他别无选择,他抓起了枕头,转身面向门口。

  一个夏尔从黑暗的走廊中走过来。他是一个庞大的家伙,宽大的肩膀,站起来至少比这名瘦弱的人类少年还要高出一个头。这只怪物浓密的皮毛是铁锈色的,在他的手臂及双脚上,到处散布着扇形的深棕色豹纹斑点。他有一张苍白色的口鼻,那比较像是生锈的白色,而从他的胸口一直沿伸到手臂内侧处的,则是比较浅色的毛皮。巨大的头角在他的头部两侧向后沿伸,四只小巧的耳朵就在头角的下方前后摆动着。寇班认出了眼前这个生物,就是将他从海里救起来的那个夏尔。被他们称之为「工程师」的那一个。

  这只怪物的动作像是玻璃上的水一般,他迈出的每一步都有猫一般的脚掌作为缓冲。他在进入房间之前停顿了一下,他嗅了一下空气中的味道,黑色的嘴唇向后翘起,露出了弯曲且能撕裂肉块的牙齿。「嗯。」这个夏尔歪着头,四只耳朵来回摆动着。「我想你醒了对吧,小老鼠?」他低声自语地说道,这只怪物又向前走了一步来到门口,他金色的瞳孔在一片昏暗之中搜寻着,直到他发现了寇班。他们两个互相盯着瞧了好长一段时间。夏尔黑色的眼珠从寇班手中那不知道该提起还是放下的枕头上,移到了自己有爪的双手上所拿着的托盘。最后这只野兽打破了沉默,挖苦地说道:「我知道这里的食物不怎么好吃,但我不认为这汤会让你讨厌到想杀人。」

  寇班撑不下去了。他经历了这些苦难所承受的压力,再加上眼前这完全荒谬的情况,彻底将他击垮了。他开始吃吃窃笑。那个夏尔似乎也觉得自己的笑话太有趣了,很快地也一起笑了;喀喀的笑声变成了捧腹大笑,马上就整个放声大笑了起来。魁梧的夏尔坐在床边,他把托盘放在他们两人之间的地板上,然后用手背擦去眼角笑出的眼泪。寇班放下了枕头,鼓足了中气发问道,「你不是要来杀我的吗?」

  「要杀你?」夏尔回答道:「如果我是要来杀你的话,我当初就用不着把你拉到甲板上来了好吗,你这脑袋空空的白痴。」仅管他的话语令人放心,但是那个夏尔的嘴巴好像一直都是一副嘶牙咧嘴要咆哮的样子,另外他掌上的爪子也跟匕首一样锋利。夏尔再次嗅了一下,他赤褐色的长尾巴甩到小床的上面。「闻起来你的伤口也已经愈合了。没有受感染。我搞得那么麻烦,难道只是为了要再次把你痛宰一顿吗?」

  「我搞不懂耶。你是一个夏尔。」寇班摆脱了他的恐惧感。「你确实救了我一命,但是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。你应该是有什么理由吧。」虽然如此,他还是慢慢地放下了枕头,那碗汤丰富温暖的味道快要把他给征服了。

  「看见你随着木杆在海面上载浮载沉的就是我。我敢打赌,你是打从海啸袭卷之后就在海上漂流的,时间距离我们发现你已经过了三天了。我们完全都没看到你原来的船以及船员。」铁锈色的夏尔盯着寇班已经失神的双眼。「我猜应该是消失了?」

  寇班点了点头。「我印像中的最后一幕,就是坚毅者海沉到海里去了。那海啸…整个将她给吞殁了。」他吞了一口口水,血管里的肾上线素开始降温。他甩掉了这种感觉,然后面向那个夏尔。「那现在是怎么了?」

  「现在呢,你把枕头放下来,人类,然后你要在一艘夏尔的船上工作。」

  「我…什么?」寇班惊呆了,他滑下床坐在地板上,身体背靠着床架,枕头瘫软在他的手中。「跟夏尔?一起工作?什么,直到你们把我吃掉吗?」

  「吃你?」夏尔哼了一声,四只耳朵轻蔑地摆动着。「好傲慢的老鼠!我救了你一命耶!」

  寇班充满疑问,继续逼问着他。「你是一个夏尔。我是一个人类。你得要有一个好理由说服我才行。」

  身形巨大的豹纹夏尔无奈地摊开了双爪。「呸!被海啸抛到水面上的鱼,比我这辈子所看过的加起来还多。要不然你以为你眼前的是什么东西?我们的食物够充足了。我们需要的是工人,能让这艘老爷船漂久一点,好让我们能够安全靠岸。」

  「所以就是奴役了,」寇班冷冷地说道。「把它当作是服务契约吧。一旦船只靠岸之后,我们就各走各的。我们并不是一艘奴役船。当海啸袭向我们的时候,我们失去了一半的船组员,我们就这样子变得人手短缺了。现在我们船上的水手人数,连修剪船帆及秤舵都快不够用了。

  「而且啊,这艘船还受损了。她再也没办法向南航行了,所以我们得要找个比较近的港口,能找得到就万幸了。这件事是很困难的,试想我们根本不知道被海啸冲得离岸多远了。 老实说,我认为百夫长根本不知道我们身在何方。」夏尔板着脸孔说话,但是并没有不爽。「你的命运跟我们是绑在一起的,人类。你越早认清这个事实,我们就能越早脱离这场困境。」夏尔意味深长地看了寇班一眼,他那双猫一般的眼睛让人猜不透。刺耳地咳了一个嗽,那个生物换了一个话题。他展开他的拳头,爪子就消失在毛皮底下。「我的名字是西考斯。西考斯.蒸汽帷幕。」这个夏尔用一种意料之外的友好恣势伸出一只手掌。

  寇班凝视着那只伸出的手掌,端详着那爪子的锋利程度,还有那覆盖住手指与手腕的浓密毛皮。然后他叹了一口气,他握住那递出的手掌并且摇一摇,努力拼凑出那个生物的奇怪名字。「死老师?」

  「接近了,很接近了。西考斯。我是这艘双桅帆船上的工程师。」

  「我是寇班.马里纳,坚毅者号的前船员。朋友们都叫我寇比…应该说,以前是这么叫的。」这句话说完就凝重地停顿了下来。塞瑟斯。佛斯特。就连那个流氓陶斯以及爱臭屁又自以为是的怀汀船长…全都死了。真不敢相信他是唯一幸存活下来的人。

  「泰坦的血啊,人类,你饿到脸色都发白了。要是你不立马喝下这碗汤的话,你们其中一名头上有花的神祉就会立刻现身,并且带你回老家,让我所有的辛苦都白费了。」夏尔的尾巴翘得更高了,寇班分辨不出来是因为好笑或是烦恼。「你吃吧,我来说话。」

  寇班伸手拿起汤碗,急忙地远离夏尔然后坐在对面的床架上,他觉得这样应该比较好。汤很清淡,不过鱼很新鲜,尝起来加了奇怪的香料,让他的舌头都快烧起来了。

  「我们的船是浩劫号,是一艘钢铁军团的旧船,从席娃山脉南部的岸边堡垒出发。我的战队是蒸汽战队,是被指派驾驶本船的两个战队之一。一般来说我们的船组人员是十七人,」西考斯说道。「但是现在只剩下七个人了。」他叹了一口气并且甩动他的尾巴。「钢铁军团原本的目标是要创建出一支海军,要能够挑战科瑞塔在悲伤之海的控制权。或许是要对狮子拱门发动突袭。」寇班开始紧绷了起来,此时西考斯却苦笑了一下。「啊不然咧?我们是交战状态中的啊,人类!喔,拜托好吗,你也用不着生气的啦。我敢打赌那整座该死的要塞都已经消失了,城镇等所有的一切,都被那场海啸给一扫而空了。我们被那道海啸给推得太靠北方了,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停泊了。我们正一瘸一拐地靠向狮子拱门的滩浅,只希望我们能够漂到那么远就好了。」

  「狮子拱门?你疯了吗?那是科瑞塔的首都耶!如果有一艘夏尔的船在那里出现,在你们来得及放锚之前,全体船员都已被吊在绞刑台上了。」

  西考斯耸耸肩表示。「也许是吧,但是我们没得选择。另外唯一一个可能幸存的港口就是勇士港,不过那个港口太浅了我们的船停不下。不然还能怎么办?我们的船体受损了,主桅也断裂了。我们的帆破损了,引擎运转也很吃重,而且这艘烂帆船要是遇上另一场风暴的话,我想船身的龙骨可能就撑不住了。」

  寇班的脸埋进碗里舔食剩下的汤渣,他困惑地问道。「引擎?」

  「没错,老大。」西考斯把他毛茸茸的双手插在他宽大的胸前。「这是我设计的。钢铁军团的统帅希望我们能发展出新的领域,所以我就这样干了。把我们一直在打造的一部实验阶段的引擎,改造成这艘双桅帆船。燃煤的活塞推动船身底下的涡轮,让我们向前推进。有了这个东西,再加上她横杆之中所吃的风力,她的航速比你们人类的三桅帆船还要快上一点五倍。我们可以九十度转弯而且不会降低速度。不论风是从那边来,我们可以乘风出击,也可以逆风航行并且还能登陆。」大块头夏尔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。「不幸的是,这样的船只有浩劫号这一艘而己。我们才刚出港要为这具引擎试航,海啸就打过来了;我们只所以能幸存下来也是因为才刚出港而己。」

  「那是什么造成的?」寇班问道。「我是指这场海啸。」

  大块头夏尔摇摇他毛茸茸的脑袋。「没有人知道。前一秒海面还是很平静的,下一秒,我们就被一道比北方长城还要高的海水墙给冲走了。」

  寇班深吸了一口气,他的一只手由前向后拨着他的头,试图回想起来。「我们当时刚航越过马可的指尖,要前往欧尔去。我们的船正在与某一种海兽交战。战况进展得不大顺利。我当时人在索具之间,试图把坏掉的主桅脱开,然后我被缠住了。当船沉下去的时候…」他停顿了一下,用破旧的袖子擦去脸上的汗水。「海啸冲向我们的时候,我看到了海啸的背后。我想…我想我看到了一片陆地。」

  「陆地?那边有陆地?悲伤之海的中心没有任何岛屿啊。」西考斯皱起了眉头。「你不会是在幻想吧?也许是你船难之后所做的恶梦?」

  「那并不是梦,」寇班坚定地说道。「我还看到了高山。黑色的平原上有高耸的山峰。一些废虚还有…」他停顿了一下。「还有人。至少是看起来像人的东西。」

  「现在我知道,你是做恶梦了。」夏尔摇摇他的头。「快点把你的汤喝完吧,小老鼠。我受命把你带到甲板上去见哈洛百夫长,而且你肚子饿时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。」

  喝完汤后,寇班跟着西考斯走出寝舱。寇班走到甲板上的瞬间,就明白地发现到浩劫号跟他所见过的任何一艘帆船都不一样。首先,她的船身长度比人类的帆船要短,但是中甲板跟后甲板却比较宽。两根主桅是左右并行竖立在甲板上的,而不是前后展开的。他们的船帆是三角型的,而且奇怪的是,索具跟绳子是向前绑的,而不是以方形块状绑在主桅上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麝香气味,并不是野生动物或野生猫科的那种,就如同他所料的,那是浓厚的硫磺烟味。那些全身是毛的船员们似乎对这股味道不以为意,所以寇班设想他们都比他还要了解这艘船,所以寇班就试图把这件事情忘掉。那一定是浩劫号的引擎所发出的味道。

  船的主甲板上有七个组员,仅管西考斯夸口说他们不需要那么多的人来驾驶船,但这真是少得可怜的数目。船上有高起的前甲板也有后方的后甲板,但是没有船长舱也没有黄铜饰品。看来那个百夫长,先不管他是谁,是跟船员们一起睡在主寝仓的某个地方。船身的后端上方有两根短圆柱状的铁制烟囱,不断喷出灰色的烟汽。有一种怦怦声,节律不整地从后甲板下方的位置传出来,这节律跟船身破海前行的奇特颠簸动作相符合。

  更糟的是,船上充满了夏尔。有白色毛皮的,也有棕色的,黑色的,黄褐色的,他们簇生的毛皮之中还有许多的条纹及斑点。他们在甲板上走动自如,爪子埋进地板的木头上让他们能稳稳站住,带爪如掌一般的双手正在处理索具,跟任何一个人类的水手一样灵巧。跟西考斯一样,他们都有头角,四只耳朵,还有长长的尾巴动来动去的,不过每一个都是与众不同的个体。有些比较壮,有的比较修长;有一个剃掉了大部份的颈鬃毛,只留一小摄硬挺的颈冠,另一个则是头上到处绑起涂蜡的发辫,让那个夏尔看起来一脸杀气冲中的样子。比较修长的夏尔,寇班猜测可能是一名女性,屁股座在靠近船首处,用一种低沉凄厉的节奏在打鼓。其他人在修复巨浪对船身造成的损伤。仅管只有几只野兽转头看向寇班,他能查觉到他们的注意力都已经盯上他了,感觉就像是他在狮子拱门所看到过的,那些潜行的野猫假装没有看见受伤的鸟儿,却已经随时准备好要扑上去的样子。寇班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缓和他的神经质,不过他马上就后悔了。因为整艘船上闻起来都是猫咪湿透的味道。


  第六章(下)

  西考斯带着寇班到前甲板上,无视他们尖锐的目光以及低声的吠吼。寇班觉得因为他们的目光,自己也有点火大了,随即连想到了陶斯。如果他跟这帮坏家伙打起架的话,这已经不只是他能不能挥出几拳打得不错的事情了。他是会死的。这个念头让寇班一贯的冒失鬼本质冷静了下来,他选择紧紧跟着西考斯。他们经过一个黑色毛皮黄色眼睛的夏尔,他在一条皮带上打磨着一把长而吓人的匕首,磨刀的霍霍声随着寇班的步伐不断回响着。而另外一个夏尔,他的毛皮有些斑白,他的身子因年纪大了而有点向前弯,当人类经过时他低下头发出嘶吼的警告声。

  「参见,哈洛百夫长!」西考斯的大吼声差点让寇班吓得魂飞魄散。一个体型更庞大的夏尔站在船首处,转过头来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。他的头衔应该是百夫长,不需要任何解释,寇班能感觉到一股船长才有的严厉气氛。这名士兵是船上的头儿。

  他就是寇班刚上船时,曾经恐吓过他的那名淡白色毛皮的夏尔。哈洛比西考斯还要矮一点,但是身形更为魁梧,白色的毛皮上带点灰色,嘴上露出一条锐利,凶狠的曲线。他的脸上跟毛皮上带着许多的伤疤,他的左脚膝盖下方是一根粗厚的铁制假腿。他的衣装像是一名人类,但是他穿得比寇班所认识的船员们都还要少得多:一些皮带让他把武器带在身旁,简单的一双马裤;没有帽子,没有上衣,也没有鞋子。

  寇班的膝盖抖个不停,不过他控制住了双膝,在那群野兽之间一阵静观其变的无声之中,他意识到了他正在噗通噗通的心跳声。寇班勉强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,此时他却发现自己很好奇眼前那位夏尔的铁腿,那是被绑在上面的吗,或者是某种可怕的外科手术,将金属直接熔接在百夫长的大腿残骨上呢?然而,不管它是怎么被固定在上面的,很明显这位夏尔领导认为这是一个值得骄傲的伤口,因为当寇班靠近时,他也毫不遮掩他的跛脚。突然间,寇班很庆幸他的另一只脚并没有穿靴子。

  百夫长一只爪子的手指轻敲着塞在他皮带里的一片羊皮纸。他挥手让聚起来的夏尔们散开,他们乖乖地退开了几步,好让百夫长可以好好地瞧一瞧寇班。

  「长官,这名人类醒了。」西考斯说了这句话,顿时让寇班一整个定下心来。

  「我知道了,」百夫长一脸不爽的低吼着。

  另一位手脚粗壮,黄褐色毛皮的夏尔发出了一道愤怒的咆哮声。「这是什么愚蠢的游戏吗,长官?我们这里不是动物园!我跟你说过了,人类一点用处也没有…我们正打算要把他挂在船边折磨他,把他当作鱼饵来吊我们的晚餐。」甲板上其他的船员之间一阵咕哝,传出迫不急待的轻笑声。寇班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,他敏锐地意识到了一件事,在场只有他没有爪子。百夫长举起一只手,拳头握起来示意出一个叫大家噤声的指令,船员们马上就停止,服从地沉默下来。百夫长放下他的手,指向寇班的押送者。

  「寇班.马里纳,这位是百夫长,哈洛.天候帷幕,帷幕战队的领导,也是浩劫号的船长。」西考斯挺直身子行个敬礼。「长官,这一个就是被海水冲到我们船边的人类。他刚才试图用一个枕头攻击我,不过自从我告诉他事情的始未之后,他都表现得很不错。」

  真是直言不讳啊,寇班的脸部抽动了一下,不过他说的都是事实。

  哈洛百夫长前后摇动着他的铁脚。看起来似乎不像是被寇班的挑衅表现给惹到了,船长看起来有一种难以言愉的愉快。「你该不会是想要用一颗枕头,就干掉整船的夏尔船员们吧,小老鼠?」人群间传来一阵窃笑,哈洛瞪了一眼要他们安静。

  「是的,长官。」寇班抬起他的下巴,迎上百夫长黄褐色的眼睛。「我建议你们现在全体投降。你们完全想象不到,我能用一撮鸡毛干出什么事情。」

  围绕的夏尔们爆出一阵大笑声。哈洛百夫长也吃了一惊,他的眉毛竖了起来直冲他的颈毛,他猛地合上牙齿觉得很有趣。「你胆子蛮大的嘛,是吧!」他咯咯地笑着,笑声从百夫长宽大的胸膛里响亮地传出来。他的嘴角向后笑开露出白色尖锐的虎牙,寇班这下才知道,原来哈洛是在笑。「很好,我挺喜欢你这种精神。」

  「西考斯跟我争论说,让你活下来对我的船来说会比较好。现在看来,让你活着真的是有比较好,所以你若能证明自己的价值,对你是有好处的。懂了没?」最后一个字眼是用吼出来的,用一种简短而严厉的军事口吻说的。

  寇班跳了起来。他立正站好,结巴着说道:「是,是的,长官。」

  「很好。」百夫长挑着一边眉毛说道。他的唇角弯起,露出一个淡淡的邪恶笑容。「在这边,你是船上的一名士兵,一名孤剑者,身边没有战队的人,船上最底阶的职位。你在船上有两件要务,孤剑者寇班。第一件事情,任何被交待的工作你都要做,第二件事情,服从你收到的命令。我们现在人手短缺,我的爪啊,你最好勤快点,否则就把你抓去当压舱材料!」

  「是,是的,长官。」寇班设法说道。他不知道孤剑者是什么意思,不过他才不会乱发问。至少不会在一堆夏尔围着他时发问,他们就像饥饿的猫群瞪着一只烧烤的石牦牛腿。

  「另外呢,我希望,他能去捅一些烂摊子。」最年老的夏尔,格里斯特.凶猛蒸汽咯咯地轻声笑,并微微地喘息着。「嗯,好吧。他太瘦了。拿来煮的话可能连一顿都不够吃。」

  「所以我们也得要好好的大干一场了,对吧,格里斯特?」夏尔首领同意地点点头,盘绕的头角下,四只耳朵前后摆动着。哈洛转身回去面对寇班,他举起一只带爪的手搔搔他下巴的毛皮。「当我们抵达狮子拱门的时候,你跟西考斯要搭上一艘救生艇,然后划到港口去。告诉他们我们不是来宣战的。如果你没有成功说服狮门守卫,让我们靠港并且进行维修的话,西考斯就会杀死你。之后在港口上的人类,也会把他杀死。」

  「如果出现这种情况,我们的船就无法靠港了,而且我们再不维修的话也无法航向另一个港,然后浩劫号就会沉船。我们就会淹死。」哈洛像只凶猛的动物瞇起他的双眼,他锐利的爪子搔着他粗糙的胡须。「这个情况下,所有的人都会死。包括你。明白了没,士兵?」

  「同意,」寇班保证说道。「为了活命,我说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。」

  「明白了吗,工程师?」哈洛百夫长转向西考斯,他用一种命令的低吼声说道。

  「是的,长官!」西考斯反射性地喊出口令。随后才了解到他刚才答应的是什么样的事情,锈色毛皮的夏尔也只能点点头,他巨大的头角底下,四只耳朵同时担忧地往下垂。他行了一个敬礼,眼睛注视向前,挺直身子,翘起尾巴。寇班尽可能地模仿西考斯的姿势,但是他没有尾巴,就显得有点无精打采的样子了。

  「在那之前,你就跟西考斯在引擎室工作吧。解散。」哈洛百夫长的尖牙反射着光芒,他咬牙挤出了这些话。

  西考斯与寇班谨慎地退下了。当他们来到前甲板的边缘,然后往下跳到主甲板上时,西考斯叹了口气。「现在你要我干嘛,去收东西吗?」寇班碎念道。

  「那个,嗯,并不是啦。我是在想说关于要杀死你的那个部份。」

  「太好了。很高兴知道有些事情朝你预计的方向前进了。」寇班的眼睛迎上一名黑色毛皮的夏尔船员,他的背脊里窜出一阵恶寒。不管百夫长的命令如何,这名士兵看起来比较想要宰掉寇班,而不是想跟他一起工作。寇班碎念道:「如果被他们发现我落单了,他们会杀死我的,对吧?」

  「是啊。有可能。对人类的仇恨已经是我们血液里的一部份了。你们膜拜假神社,你们背弃你们的誓言,还有你们闻起来有点像是一只泥泞的瘟疫熊。存在着许多旧恨。几个比较沉痛的仇恨,还可以追溯到好几个世代以前,像是在阿斯卡隆的战役。」

  「那人类这边怎么办?夏尔偷走了我们的家园。」很不爽,但寇班仍然小心地压底他的音量。「要不是你们的族人试图征服阿斯卡隆,埃德伯尔尼国王也用不着去咒诅整个王国,而且人类还能继续住在那里。」

  「我想你可能漏了一些故事没说。要不是人类几百年前就先从我们手上偷走阿斯卡隆的话,我们也用不着去抢回来啊。」西考斯反驳道。「而且至少,我们夏尔还算有点良心,并不会毁了整个城市,并且奴役居民的灵魂,去追求所谓的极致。你们的埃德伯尔尼国王,算那根葱啊,我想问候他。他是个烂货。」

  寇班一时找不到话响应,有点火大了。「我可以告诉你,我开始讨厌跟你争辨了。」

  「辨论就像战斗一样。如果没有优势火力的话,就别开战。」西考斯一脸笑嘻嘻的。

  「那你呢?为什么你不像他们一样那么恨人类?」

  西考斯低头打量着他。他耸了耸肩表示,「我能理解在那张缠着你与主桅的三角旗背后,所意味的事情。瞧,我是在育幼院长大的-这像是一间幼崽学校-靠近科瑞塔的边界。我们花费大量的时间学习有关住在狮子拱门的人类。你就能猜出我有多么想要能遇见一个人类。」他抬起一只手掌舐一舐,用沾湿的肉趾在他纠结的鬃毛上摩擦以顺顺毛。「别担心其他的船员了,小老鼠。你会在引擎室里工作,而我会在那边陪你的。在海啸袭击我们之后,有几个风箱爆开了,大多数在下面跟我一起工作的夏尔都死于那场爆炸之中。我试图要拯救船,但是我救不了他们。」西考斯把头转向另一边,假装是要去顺另一撮的毛,但是寇班看得出来,在那位面貌狰狞的士兵眼中,有痛苦在打转着。」

  「你的组员对你来说那么的重要啊?」他比较温柔地问道。

  「他们是我的战队。我跟其中几个小家伙是一起长大的。这个就是战队对于一名夏尔的意义。家庭,这是一名夏尔所唯一知道的家庭。也是他们唯一需要的一个家庭。」

  寇班根本没想过,他会跟一名夏尔进行有意义的对话。以前如果有人问他的话,他会说这些嗜杀的,野蛮的夏尔连一句话都凑不起来,更妄论要表达他从西考斯口里听到的这些悔恨与悲痛的情感。锈色毛皮的夏尔甩甩头,喉咙深深地咳了一声之后就改变了话题。「跟我来吧,人类。我要带你到底下的风箱室去让你瞧瞧本船脉动的心脏。」寇班露齿而笑,跟着他的奇怪伙伴前往底舱去。

  浩劫号有一种奇怪的特质,有一种生硬的嚓嘎声是寇班在其他船上从未感受过的。当他们走下一座旋转楼梯时,他发现到空气变厚重了,还冒着恶臭的酸气。在坚毅者号上,后甲板室是给船长还有其他军官们住的地方。而这里,浩劫号的后甲板室则是完全敞空的,从船身的龙骨一直到顶层甲板的屋顶,因此里面的空间是两倍高。没有彩色玻璃的窗户,也没有擦得啵亮的蠋台,整个空间又黑又闷,是洞穴里的两倍热,跟地狱一样热。

  有一个用钢铁及铜打造的古怪玩意儿,就建在浩劫号的后方。看起来像是一只蹲着的蛤蟆,有着一条冒着橙色火焰,摇曳不定舌头,在牠的钢铁牙齿之间快速地吞吐着。整堆的煤炭堆在一个巨大的金属箱旁边,还有两个大铲子插在煤堆上像是墓园里的墓碑一样。引擎的两侧各有一个具巨大的循环曲柄,滴滴嗒嗒地与引擎内部的某种工作连动着。链条抖动地运作并且叮当作响,连结着这具古怪的玩意儿,使其连结到后方的一个超巨大的齿轮上面。当它卡嗒地转了一圈时,其动作就会转动一具安装在船身下方的螺旋浆,并且驱使浩劫号前进。

  「这是你打造的吗?」寇班看得目瞪口呆。

  「它是我打造的,也是我在操作的。」西考斯捡起其中一只铲子,把它从煤堆里拔出来。西考斯将手柄端推到寇班的胸前,然后说道,「现在你也来操作它。」

  「这些东西是如何运作的?」寇班卷起他的衣袖,吃力地用一只手握住铲子,再用另一只手擦去脸上的烟灰。

  「如何运作,这与你无关,小老鼠。」西考斯微笑道。「只要一直把煤炭铲进去,直到我们靠港为止。」

  「那等我们靠港之后,然后咧?」一个新的声音插入对话。带有一点鼻音,每个音节都有高高在上的扬声。「我们再被狮门守卫给轰下水吗?你真是个乐观过头的皮毛水桶,西考斯。要去狮子拱门真是一个蠢计划。」

  「我记得,你不是说过底下这里没有其他的夏尔吗,西考斯?」寇班说道。从引擎主齿轮附近的黑烟之中,有一道身影走了出来。这个身影很小,顶多只到寇班的腰部那么高,而且它的动作显然不是一名夏尔。

  「妳是怎么知道我们要前往狮子拱门的?」西考斯盘问性地脱口而出,挥舞着一只带爪的手掌。「我是昨天才跟哈洛百夫长提起这个计划的耶!」

  「拜托,这艘该死的船上所发生的一切我都听得一清二楚好嘛,你这大嘴巴的大笨蛋。那么,告诉我,当我们抵达前述的这个港口时,我们接下来要干嘛?」这个身影走进了引擎的火光底下,寇班终于能清楚地看到它了。它是一个女子-好吧,就他所能分辨出来的,至少是一名女性。她向前迈步,双手叉在屁股上,带着一种嚣张态度,头一甩使得她的长耳朵贴在她的肩膀上。她头上有一条辫得很厚实的皮环,用来固定住后面倾泄在她的背部及一边肩膀上的彩色发辫,发辫颜色是用色大胆的大杂烩-每种颜色看起来都不像是自然的色系。有橘色,绿色,蓝色,还有粉红色,争艳着要赢得搭配能小家伙苍白肤色的主导权。宽大的双眼有如黑矅岩芯片般闪闪发光,她噘起的嘴巴形成一种心情不悦的小嘟嘴。

  她穿着一件有绣花的蓝色罩衫,胸口上面绣有一只魔法般的鸟眼图案,蓝黑色的羽毛从金色的袖口上露出,挂在她的手肘上方。当她说话时,她会挥动双手,这个动作让寇班连想到一只要奋力飞行的鸟。虽然寇班已经汗流夹背了,而可怜的西考斯看来快被他的厚重毛皮外衣给烤熟了,但是这个干扰者似乎感到非常舒适,无视引擎里强烈的高温。

  西考斯粗鲁的吃吃笑,对着寇班比出大姆指。「寇班,见过玛嘉,我们的阿苏拉偷渡客。玛嘉,这位是寇班,我从海里网上来的小老鼠。」

  「偷渡客?」那名生物双眼冒光。「你这是造谣的,诽谤的,额外掠夺的指控,蒸汽帷幕!你竟敢对我如此说话!」玛嘉向前蹦跳,然后伸出责难的手指指着西考斯的肚子,再一直往上指向大夏尔的鼻子。「我是受邀请来成为船员的一份子,你这绒毛球!我说,是受邀而来的!」

  「受邀。」西考斯哼了一声,趣味地说着。「我看妳比较像是上船来勒索的,玛嘉。」

  「如果你说的是萤火虫的话,我就会说是生物电能化学的荧光体。」阿苏拉从她华丽的袍子上,拍拭掉根本不存在的灰尘。「或许有一些针对我的严厉批抨者,在某天早上起床时会发现,这是相当有解剖难度的,是的,又或许这些议题会让我离开营地去渡个假,我猜测,是的,但是我要很诚实的说,你的船上有我的存在,那可是大有帮助的。我认为我的才能所发挥出来的作用,将远超过投宿这间陋室的费用。」

  「她到底在讲啥东西?」寇班轻声发问。

  「一些其他的阿苏拉说,玛嘉上次的实验太危险了,」西考斯碎念道。「他们醒来后都死了。」

  「如果他们当时肯调整他们的切线值到适当的系数,并且用我跟他们说过的方式重新计算的话,他们就决不可能经历那次异常的副作用。」玛嘉傲慢地抬起她的鼻子。「我让他们的后继者们,去处理他们因为缺乏前瞻性所产生的不幸后果」。

  「也就是说,」西考斯滚了眼珠子说道,「她偷偷躲藏上了浩劫号,以免被一群人给私刑处决掉。」

  「简化过头。修饰成曲解。天差地远的说错了。」玛嘉挺直了身子,有华丽羽毛装饰的双手叉着胸。「事实是这样的,我进行了一场有利可图的谈判:让我安全登船的话,我就在这趟航行中,提供一项天才巧妙的发明作为回报。」

  「是在我们出海之后才谈判的,不过她会说那是相当不恰当的。不管怎么说,自从我们离岸之后,玛嘉就一直在修补这些引擎。」

  「她…是什么生物?」寇班试图问道,试图不要引起那个小家伙的注意力。

  「她什么生物?」玛嘉不停摆弄的手指笔向了他。「她是一名阿苏拉!你又是什么生物,你这蠢人,难道你遇见了一名阿苏拉却认不出来吗?」

  「阿苏拉?」 寇班知道这个字眼,但是他从未遇过。他只知道阿苏拉是举止奇怪的,住在梅古玛丛林深处的地底生物。

  「是的,阿苏拉。他的语文能力不太好嘛,是吗?」玛嘉挑起一边眉毛。

  「用不着太好,只要他能铲煤炭就行。」西考斯重拍寇班的肩膀后方,将他往前推去。「去打个招呼啊,寇班。」

  寇班羞怯地笑了笑。「我从未见过一名阿苏拉。很荣幸。」他伸出他的手,不确定阿苏拉的打招呼方式是否跟人类一样。还好,玛嘉也伸手握他。

  「我也要回复你,很荣幸,不过我见过许多人类。」这个迷你女人甩着她的头,让耳朵摆到另一边去,然后用一种评估的眼神凝视着他。「所以,寇班。你会做些什么有用的事情吗?」

  寇班微笑回答道,「我会读星盘。」他从背心里拉出那件铜器装置,然后看到阿苏拉的眼睛亮了起来,如同炉子里的火焰一般。

  「唉呀,唉呀,唉呀呀!」玛嘉笑得合不拢嘴,双手撮在一起。「一名受过教育的人类。太反常了。真是没料到啊。靠着你的装置以及这具引擎,也许我们真的能够抵达狮子拱门呢。」

  西考斯微笑道「就跟妳说过了嘛,玛嘉。船到桥头自然直嘛。」夏尔大笑着吼了一声,把他们两个都堆向煤炭堆去。「有我们三个协力合作的话,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啦。你们等着瞧吧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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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• 游戏名称:激战2
    • 开发公司:Arenanet
    • 运营公司:空中网
    • 游戏类型:MMORP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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